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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上高中那年,也就是兩年前的暑假,為了寫作為暑假作業的閱讀心得,我看了一本名為《阿拉斯加之死》(In to the Wild)的書,記得當時看完我很震撼,從頭到尾,有種躁動且孤獨的感受,以後再來細細分享。阿拉斯加之死和本書的第二個篇章「夢想的開端」有一部分相似之處,主角都處於不易生存的環境、都遇到了危及生命的重大考驗,這使我不住回想起當時看阿拉斯加之死的心情。

升高中的一開始,除了這本書,另一件讓我感到心頭一震的事情,就是身邊人對於「夢想」的談話。在高中以前,總聽師長要我們好好的去思考,自己的夢想是什麼?可不知為何升上高中以後,我竟然沒有在聽過任何人提起那兩個字,無論是師長、同學、家人、朋友……「夢想」去哪裡了?抑或是被誰取代了?我觀察一陣子,很快就找到了。

將夢想取代的那兩個字,名為「以後」。他們問我,你以後要去什麼學校?以後要做什麼工作?以後要用什麼吃飯?卻沒有人再問我,你的夢想是什麼?說來也有趣,「夢想」和「以後」的界線似乎跟「蔬菜」和「水果」的界線一樣模糊不清,有一部分重疊之處,卻在某些部分很輕易的就被人區分開。

以前我喜歡說,我的夢想是成為很厲害的小說家,是環遊世界,是成為自由的人。卻已經有很多個日子,沒有向任何人說起了。

 

一、盲目的熱情

追夢的人,或許就是一群傻子也說不定。我認為「夢想」和「以後」之間的區別,在於主觀上的實際與不實際,畢竟不管怎麼看,「夢想」兩個字聽起來就是飄忽不定又有些做白日夢吧,「以後」就實際多了,有個實際的時間先後、只要是向前看的人,都知道所謂的「以後」在哪裡,和夢想完全不一樣。

但是或許,就是因為夢想充滿了不確定性,才讓它能有迷惑人的強大力量。一如陳彥博先生義無反顧踏上了前往極地的旅程,一如我此時此刻拋棄主業日日夜夜為心動的事情執筆,我們都是為夢想而活的人,我們都是走在這條迷途之路上的小傻子,追求著什麼觸動我心弦的事物,或許能清楚的說出來,或許不能,不管怎樣,我只知道前進就對了。

 

【迷迷糊糊、懵懵懂懂的階段,我們僅憑直覺往前走,如今卻清醒地停下腳步】

「我不了解,這是什麼比賽,我不懂,這場比賽的意義是什麼?」——節錄自,第76頁

在迷霧裡前行會遇上什麼困境呢?我想「懷疑自己的選擇」是最無可避免的答案。在陳彥博先生踏上長跑之路的時候、走進馬拉松賽場的時候、排除萬難前往北極的時候,或許他預料到會碰上一些困難,或許他預料到會危及自己的性命,可大概沒有預料到,就算預料到也不知該如何迴避,自己有可能會產生懷疑的心態。前所未有的挑戰,那些天被死神逼入絕境的經驗,是令對夢想一項堅持的他動搖的一大原因,畢竟人類是會求生的動物,遇到危險會逃,碰上困難會思考。

不只如此,夢想這條路是這樣的,一路曲折離奇會懷疑,一路暢行無阻也會懷疑,人有顆會思考的大腦,總喜歡這樣麻煩自己。

我的夢想之路,一直以來充滿了懷疑,並且那些懷疑一次又一次壓垮了我,讓我在同一個岔路口不斷回頭。我從國中就開始寫小說了,三年下來姑且不論品質,竟是連一個完整的故事都沒有產出,說來真是悲催,大概開始寫小說三個月以內,我會發現自己寫的故事不夠成熟、有夠無聊,然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天賦,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繼續寫下去了。對,總而言之,我放棄了四次,我覺得我不行,覺得自己做不到,覺得有其他事情我可以做得更好,就這麼在開始的那一步,看著那漫天飛雪遮擋視野,才走三步就選擇棄權。

可你會問,停下來深思,不好嗎?不對嗎?

隨著見識越來越廣,經歷越來越多人生,總有一天傻子會長腦袋,會本能地開始思考,於是清醒地停下腳步。老實講,不好說停下究竟是好是壞、是對是錯,但我個人覺得,深思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。那四次放棄,一次比一次,我慢慢學會在迷霧裡辨析方向,並且能看得更清楚一點了。思考,絕對是好的。當思考過了,卻依然沒辦法看清這條路的全貌,那我更願意迷迷糊糊地繼續走下去。畢竟不邁開腳步去走,永遠都不會往前,永遠都不會到終點。

有些時候盲目一點,我們能走到更遠的地方。

 

【路還很長、夢還很遠,適時地拋棄一些沉重的行囊,譬如糟糕的情緒狀態】

「不要太專注於當下的情緒,否則會影響你接下來做的判斷。」——節錄自,第84頁

人要學會讀懂自己的情緒,大多人卻學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,我也不行,但我認為比起控制,更重要的是快速捨棄不必要的糟糕情緒。我的MBTI類型是intp,本身對MBTI研究不深,但似乎很多人對我的了解就是……我這類型的人相當理性,原因不是我們聰明,而是我們懶,懶到不願意產生一些糟糕的情緒。聽朋友這樣評價,我也不住開始注意自己平時的情緒起伏,就來舉個例子吧。

有次我搭捷運,在手扶梯上滑著手機,我前面的那個人正在背上背包,空間小加上沒注意到排在他後面的我,動作過大,一手將我的手機打落,掉在手扶梯上。一般人遇到這個狀況不生氣都會驚慌吧,我卻很淡定的彎腰撿起手機,拍了拍灰順便檢查有沒有裂痕,然後繼續滑。後來那個人向我道歉了,我很無所謂地跟他說沒事,事情就這麼過去了。我想就算那時候手機保護膜裂了亂七八糟,我也只會淡定的讓他賠我一個新的保護膜吧,氣卻是完全生不起來。

還有許多例子都是,我並非完全不在意,卻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情緒因為這些小事情起起伏伏,就算是很開心的事,也會習慣性地讓自己保持在平穩的狀態。當然這樣的狀態也是有被打破的時候,畢竟我又沒有要成仙,偶爾的放縱是必須的。但是,再前進夢想的那條路上,我盡可能地希望自己不要大起大落。

訓練情緒穩定的方式之一,我認為就是孤獨。一個人在路上走著,沒有人能分享情緒,慢慢就會學會閉嘴、學會安靜、學會在釋放情緒前更多的思考。這個方法送給你們,去享受孤獨吧,享受連情緒都無法打擾的孤獨吧。這也是盲目追夢的一環。

路已經不好走了,何必再給自己添麻煩呢?學會在看見可愛的事物時輕輕微笑、在碰上討厭的麻煩時微微皺眉,然後平穩地一直前進。

「零下40度的勇氣」讀後感2——心弦(節錄自,第82頁插圖)

 

二、遇見命中注定,無須多做解釋

你是否曾經覺得,這世界上有件事情必須由自己來做?我有,且正在努力著。

接觸到「小說」是我國小四年級的事情,為了替姊姊去圖書館借書,我第一次走進圖書館的藏書區,已經想不起來她借的是金庸的哪一本書了,只知道當時我出於好奇也借了一本《射鵰英雄傳》,從此墜入小說的世界無法自拔,也從師長們口中「活潑的孩子」變成愛讀書的「文靜的孩子」。

是什麼事情促使我跨越讀者跟作者的那條界線,我想不起來了,但我姊姊必定是其中重要的推手,她也喜愛閱讀,雖然我們喜歡的方向不一樣,但她創作的模樣卻深深引響了我,某次她給我看她寫的故事,我好喜歡,我也想自己寫一個。那是國小的事情,只在腦中架構出故事的雛型,事情就不了了之了。升上國中之後我才認真地開始考慮創作,那是一種閒暇時間的娛樂方式,我說過我嘗試了四次,也放棄了四次,全都是在國中那三年裡。

三年裡我走走停停,對小說的著迷卻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。

 

【我知道,就算我在每個岔路口都做出不同的選擇,最終也會走向那裡,這就是命中注定】

「我看見一大片冰柱赫然聳立在眼前,好神聖、好巨大,就像有自己的意志與生命般,這種壯闊、這種神秘,讓我尊敬、讓我謙卑,此時,我的信仰在哪?」——節錄自,第86頁

如今高三的我,順應著時代的期望,又碰到重要的岔路口,要去哪間大學?要學什麼專業?那種被時間推著做決定的感覺實在不好受,多希望時間能慢一點,讓我有更多思考的時間。在這個階段苦苦掙扎的,一定不只有我一個人,這很痛苦,我知道,賭注般決定未來的人生這真的很難熬。來分享自己的經歷吧。

國中放棄四次之後,升上了高中,我終於有一些完整的作品產出,儘管那是不夠完美的作品,我也按耐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。高一每週三下午三節課的自主學習時間,就是我快樂寫小說的午後時光,當時的導師也知道我在寫小說,她偶爾會關心幾句,這讓我很窩心。直到升上高二,課業壓力變多,我也因為一些經歷有了其他想做的事情,我想讀經濟系,為此,更加努力的在讀書上,就這麼停筆了半年多。某天偶然又在路上遇到高一的導師,她問我:「啊妳現在還有在寫小說嗎?」,那時我愣住了,隨後搖頭回答沒有,老師雖然沒有對我的回答做出質疑,但她口中的那三個字,卻讓我彷彿被一桶冷水澆上心頭。

是什麼時候開始,我身邊都沒有提起「寫小說」了?那之後,一些際遇,高二下學期四月多,我把以前的小說拿出來重新寫了。有人知道命中注定是什麼感覺嗎?

高二下學期,一直到前幾天,是我人生至今為止最掙扎的一段時光,到了抉擇未來的時候了,我卻發現除了當時一直在做的事情,還有件事情在深海裡呼喚我。這段掙扎的日子,我一直一直在嘗試,嘗試回到正軌,卻發現無論我每天清醒後做出什麼樣的選擇,最終,我總是會走到這裡,走到名為「小說」的深淵中。對不起,我無法自拔了,所以我放棄掙扎了,選擇接受命運,才會有今天這些文字。我很喜歡的漫畫裡有這麼一句話:「樂團也好,小提琴家也罷,我有滿腔熱血,想靠音樂這行養活自己。」那樣的決心,讓我打從心底的佩服,我知道,我想成為那樣的人。

我只有一個願望,能一直走在自己喜歡的路上,所以小說也好,不是小說也罷,我就是想靠文字養活自己,我就是想和寫作一起活下去,就算不這樣選擇我也知道,總有一天彎彎繞繞過後,我還是會踏上相同的旅途。我認輸,輸給了命運。但我很開心。

 

【前方的路不好走,我會一邊流血一邊哭泣,但我還是走了,這是我傻裡傻氣的決心】

「直到跨越終點線,沒有觀眾、沒有掌聲,但卻感到內心前所未有的成就感,我下定決心,要踏入極限運動的領域。」——節錄自,第87頁

前面說到,當時的我掙扎了很久,為了讓自己做出不會後悔的決定,我逃跑了,從當下緊迫的環境裡逃跑,逃了整整一個禮拜。高三暑輔的最後一週我任性的一天都沒有去,第一天心血來潮跑去九份,後來四天我都在圖書館寫小說,一直以來我都將寫作當作娛樂,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扛得住這條路的苦難。我是個好吃懶做的人,能坐不站、能躺不坐,在哪都可以睡,也非常喜歡睡覺,那個禮拜一直寫小說還真的有些枯燥乏味,但我覺得心情很平靜,像是找到歸屬那般的平靜,一直一直做這件事情,我或許能成為想成為的那個人,於是我下定決心,要在快樂中擁抱那些困難。

甚至可以說,我樂於背負這條路上所有的苦難。

我喜歡寫小說,這顆一次又一次為小說跳動的心,絕對不假。因為那些尚未遇到的困難,我在這條路上棄權了四次,但是,我卻踏上這條路五次。再多的苦難,也比不過命運的強大。書裡陳彥博先生的故事,我才讀到磁北極挑戰的結束,就和我自己的人生一樣,還不知道後面究竟會遇上什麼,還不清楚自己究竟會不會回頭,我會懷抱著期待繼續讀下去。

 

三、結語

「世界很大,我想走出去看看,世界太大,我輕裝出行可能會死。」

那一次又一次撥動我心弦的是什麼呢?答案一直在身邊,我花了好多時間才確定,這是我最喜歡的事情,這是我願意窮盡一生執著的事情。

追夢的都是傻子,我想傻傻地一直走,會懷疑也好、會退縮也罷,我想開心的笑到最後一刻,與摯愛的事物相擁在一起。

世界之大,我還在清醒之中,迷糊的前進著。

 

 

 

(零下40度的勇氣讀後感,to be continued…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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